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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大學科技管理與智慧財產研究所 

溫肇東教授

 

中國大陸在持續多年「高成長」後,造成全球政經板塊重構,大陸國內地域之間所得、需求之落差也需要調和,因此領導人提出「新常態」的概念,要人民習慣。台灣也經歷過高成長轉緩的經驗,但在論述上或實踐上,我們都沒有認真地討論過台灣所面對的「新常態」。我們在60年代起高成長30年之後,從90年代起,各種內外因素,已進入另一種的「新常態」,包括「低薪資、低成長、產業更替快、製造轉服務」等現象已很明顯。但大家仍認為這只是脫軌(derailment)一陣子,應想盡辦法回到「舊常態」,依過去成功的經驗,找下一個旗艦的兆元產業,未能對新常態做必要的準備及投資。

 

「大陸崛起」也是我們必須面對的新常態,過去台灣高速成長時期,剛好大陸的因素並不那麼重要。不管是「一帶一路」或「紅色供應鏈」都是我們無法迴避的現象,對台灣是威脅?還是機會?人民幣成為國際貨幣也勢在必行,這些狀態都是超乎我們過去的經驗。

 

新常態中還有一個重要的表徵就是「創新科技」推陳出新,不只「創新採用」速度越來越快,且舊模式被淘汰也越來越快。回顧過去,農業、工業、服務業相繼被機器及智慧軟體取代,人若無法提升為這些「新興行業」服務(設計、管理、創造),確實有失業的可能。最近工業4.0、物聯網(IoT)、大數據充斥在新聞、網路上,說得好像無人車、無人飛機、智慧家電很快就會進入我們的生活中。鴻海與軟銀合作的第一批機器人一上市就被秒殺、搶購一空。以德國工業4.0為主的這一波趨勢,弄得本來尚未解決的失業率又更緊張。盧德主義者(Luddites)擔心傳統工人去路的幽靈又重現?

 

政大社科院新院長江明修甫上任即提出「要帶領同仁、夥伴邁向工業4.0時代的新未來。」我非常感佩江院長的前瞻格局,只是很好奇若社科院真的都很認真在「工業4.0的社會」的脈絡下做研究、教學,但其他學院沒有跟進,整個學校的氛圍會是一個什麼景象?沒有4.0的經濟,會有4.0的社會嗎?商學院、法學院若沒興趣,不更改其世界觀,當社會的經濟、法制沒有動起來,或教育4.0沒有啟動,這個社會能自動走到4.0嗎?會成為新的常態嗎?

 

最近另一個新聞是日前台銀董事長李紀珠到日本三菱銀行參訪,看到迎賓接待的機器人很可愛,李董事長準備「引進」、「採用」這項創新。金融業在ATM問世後,人力的運用起了很大的變化,臨櫃桌面的高低、服務的種類調整、服務介面的設計,與客戶互動的性質,發生過的一些變革歷歷在目。每人每年需親臨銀行的次數減少了很多,在超商ATM領錢的次數可能多於銀行,有一些銀行也搬到二樓了。這些都是科技帶來交易形式變革,進而引起空間設計的變化,以及銀行立地條件的改變。

 

「服務創新」的起因主要是從供給面的科技驅動嗎?還是需求面出發?20年前區公所、戶政服務的創新是「什麼」驅動的?有用到什麼新科技嗎?機場的自動驗照服務、網路訂票劃位等服務,當然有配套的科技,但也減少很多人力需求,也縮短了機場等待線的長度;但基本上我們都是跟隨者,等海外有多國使用過、系統穩定了,我們才採用。

 

台灣可曾研發出那些引領世界變化的機器人?過去「服務創新科技」哪一樣是我們台灣自己發明的?還是只要會用、用得巧就好。至於要多快速引進,可以造成多少服務差異化,引進會牽涉到多少法規的修正?創新「硬體」的採用和「軟體」的引進有什麼差別嗎?如第三方支付、行動支付在採用的速度上,和鄰近國家比較,台灣落後了多少?會影響到我們的零售4.0創新嗎?通信4G、5G的布建又如何?會影響到我們電信相關的軟硬創新嗎?

 

相對於新科技的創新,新營運模式的創新更為困難。尤其是結合新技術的營運,如手機叫車、民宿都已有創新的版本,但國內仍試圖維護「舊常態」的利害關係人。日前看到合庫董事長宣布要裁併20家分行,對數百位資深員工進行優退,並另外招收大數據、數位銀行的新人200人。丹麥已率先宣布2016年起不再使用紙鈔、錢幣,全部改為行動數位支付。丹麥人口560萬,目前已在行動支付的使用者超過200萬人,要讓尚未適應的人口做改變,需要什麼過程(政治、法律、社會、輿論、心理)?丹麥有什麼準備和佈局,可以這樣下決定?台灣何時才會跟進實施無紙鈔呢?

 

當金融、工業、運輸、倉儲、零售、教育、設計都在往4.0移動(翻轉),如何去想像未來政經社會的新常態?「經營管理」是否也應往4.0移動?企業組織會有什麼新形貌?《經理人》月刊的探討的內容和情境脈絡在4.0社會下,會如何的轉變和定義?還是「經營管理」的原理、原則恆久不變,即使面對「新常態」還是可以「老神在在」(business as usual)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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